第十三期索奈克会告诉你:
作为2012年上海夏季音乐节的热门人物,陈萨做了一件别的钢琴家不太会去做的尝试——弹奏那些被认为是基础入门的“小作品”。《梦幻曲》、《土耳其进行曲》、《献给爱丽斯》……这些被芸芸琴童在10岁后就弃练的曲子,回到技巧派高手陈萨手里,犹如伐毛换髓,另生出一番光彩来。
如果非要贴标签把我和其他人分开,我希望可以是“有思想的”、“有人性的”、“有血有肉的”,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标签。
出名的万分之一
中国是全世界学习钢琴人数最多的一个国家,钢琴家刘诗昆曾经感慨过:“现今300多万琴童中,有百人之一成为钢琴家,也已经是恐怖的数字了。”刘诗昆的估计未免保守,别说百分之一,恐怕这300万琴童爬到金字塔尖的不超过万分之一。
陈萨属于这幸运的万分之一,而且,还是出名的那万分之一。
过往的宣传中总形容她是“少年天才”,9岁进入四川音乐学院师从但昭义,10岁开始包揽了国内几个大型钢琴比赛的冠军,并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位在三大顶尖钢琴比赛中均获奖的钢琴家。在为数不多获得国际认可的中国钢琴家中,陈萨占有一席之地。
“其实我不是那种典型中国式钢琴教育培养出来的钢琴家。”陈萨说,她的童年时代没经历过“尺子搁在琴键上”的练琴噩梦,“父亲是圆号手,母亲是芭蕾舞演员,他们都非常热爱古典音乐,他们对我的教育不是那种军阀式的。父亲会根据音乐编出一些小故事,鼓励我去理解枯燥的曲子,因为有人和我分享,所以练琴过程并不孤单,反而是一件愉悦的事情。”
陈萨6岁时最初挑选学习小提琴,但之后因为小提琴入门太难,她改换钢琴,父母也欣然应允。
“后来才发现,无论练习什么都有它辛苦的一面,钢琴的辛苦是很绝对的,比如每天定量的练习,坚持不懈,而且钢琴在乐器里头有最多音乐文献,一个钢琴家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弹完所有的乐曲,你只能从你弹过的乐曲中找到人生的体会。”
大人物也爱小作品
惊涛骇浪是种体会,游泳池人造波也是种体会,两者之间并无本质上的区别。正如钢琴曲之于陈萨,无论是《月光奏鸣曲》还是《献给爱丽丝》,她一样投入全副感情演奏。
接到上海交响乐团夏季音乐节的邀请,陈萨别出心裁地选择了一系列“小作品”去演奏。
“夏季音乐会按照惯例,本来就是吸引和音乐会不同的人群来关注古典音乐,所以我挑选一些他们容易接受的音乐来完成这次音乐会。比如像舒曼的《梦幻曲》,虽然耳熟,但是从艺术处理上来说又有难度,既有它阳春白雪的一面,也有它非常亲民的一面。我还为小朋友们特意加了《献给爱丽丝》、《土耳其进行曲》这两首练琴标准曲目,这两首是我小时候家里来客人肯定会弹的曲目了,相信其他小朋友也是如此。类似这样的曲子对如今30出头的我来讲有一些怀旧感,就像舒曼写过的《童年情景》。”
幸福的童年学琴体验,是陈萨一直坚守艺术的理由之一。她常告诫琴童们的父母如果单纯为了考级,就谈不上音乐学习了。“单纯炫技会让艺术单一化,钢琴艺术包罗万象,我一直觉得音乐是一个高于科学的东西,许多数学、化学、物理层面的东西都可以在音乐中被找到,学习音乐的过程如果不投入个人情感,光沉溺于技巧的炫耀,肯定没办法发掘出一个更宏大的自我。”
公主不算一个好标签
话虽如此,如今国内最受欢迎的,依然是炫技型的钢琴家和他们的演出。
被百万琴童以及他们父母崇拜的,多也是郎朗这样“棍棒底下”调教出的天才,勤劳、吃苦、热情,每年演出超过100场,比影视偶像更有明星范儿。同样出道时就被称作“郎朗师妹”的陈萨,相比这位师兄,低调太多。
“人不是只有一个方式来做钢琴家,而且在我看来,做钢琴家最终的目的不是当明星。我觉得,可能这是不学琴的人的误区,觉得音乐家必须要做到像郎朗、像谭盾那样非常有明星效应,这个才叫做音乐家。”如果要追求出名,陈萨完全可以选择更夸张的造型、更技巧性的演奏方式,以及在国内增加演出场次,但她没有。“其实做明星和做音乐要分开两个事情来说,两件事情不一定要绑在一起做。我本人并不是有那么强烈的愿望能够在人群中被识别,我其实并没有大家想的那么优越,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,你知道人是需要靠发掘的,我在乐谱中找到了自信,然后慢慢成长。从前有人称呼我‘钢琴公主’,我从不觉得我自己是公主,因为公主通常给人的是一个‘花瓶’的概念,这不是我想要的标签,如果非要贴标签把我和其他人分开,我希望可以是‘有思想的’、‘有人性的’、‘有血有肉的’,这些都是我喜欢的标签。我觉得对于喜爱音乐的人来说,和音乐在一起就够了,职业钢琴家是一个要经得起时间考验的职业,在很长的时间里要保持对音乐的热爱和钻研。很多东西都要付出代价,得到一些的同时,必然会失去一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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